【黎明之前】犹是他乡梦里人
＃镜面世界设定＃
＃镜面＃
【三】
46年3月17日，我的上线死于飞机失事。戴笠的死在军情界引起轩然大波。不少缚于军统铁则早想远走高飞的特务如离巢之鸟。
看着沈明铮刚起的新坟，我问自己是不是要趁机脱身，结果脑海里捞出的全是他受遍酷刑却死不开口的样子。观察审讯几日后，谭忠恕对我的工作很满意，交给我一份委任状和一盒氰化钾，希望我可以悄无声息的给他个痛快。
可惜老沈拒绝了氰化钾，饮弹自尽。
上头权力更迭期间是底下人最后的机会，可干了这一行真的能脱身吗？
我很清楚。不能。我与G匪有不供戴天的仇恨。G匪为谋我家财杀我父母，害我兄弟离散。苦心经营十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得报大仇。如今我是上海级别最高的休眠者031。是军统的特别特务，只差一封电文，我就可以楔进G匪的心脏。
受命潜伏于第八局，我与谭忠恕达成默契。我的一切行动服从于东南局，游离于八局以外。若有一日棋差一招死于非命，由他替我摘掉G匪的污名。
两年的时间过的太快，一九四八年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，我接到了钱宇的电话。
九月十六日，031苏醒了。
四。
深夜11点半，我徘徊在空旷寂静弄堂小路上，仰头看着一家家灯火阑珊。柔软的橙色电灯一盏盏熄灭，最后黑暗将我淹没。
031的助手叫阿九，也叫何智超。是早早被我送走的唯一血脉相连亲弟弟。
也是一个G匪。
晚上回到家我掏出藏在柜子夹层中的小铁盒。里面静静的躺着两枚绿色胶囊。当年戴笠给了我五粒。一粒遗失于1943年常德战场，日军攻陷阵地时我刚要把它含在舌下，结果炸弹在我和老谭脚边炸响了。
另外两粒我给了钱宇，私心简单。一旦他暴露，我的计划也将彻底泡汤。老实说在他咽下氰化钾以前我不确定这药有没有过效。谭忠恕并没有将钱宇的死怪在我头上。吃早饭的时候我问他这俩GD怎么办，结果他掏出一叠钱来。
他有多少家底我知道的最清楚，老谭是个清的一拧出水的党国高官，能力强作风硬，和上峰的关系糟的要命，在我接管总务处以前八局的财政经常入不敷出。
和着酒咽下油条，我对他说，如果真到了那天我就干脆把药吞了，不给你留麻烦。
谭忠恕放下茶杯，道：“换成是谁我都多了个仇敌，你若执意自我了断，那便是抛弃了。即使你要药也必须在我面前。”
我很想刺他一句，钱宇的打击大不大，被身边信任的人背叛滋味不好吧。结果一垂眸的想起了昨天跟031接头的阿九，胸口就像被人狠狠捶了一拳。
“可你真开了这一枪，你怎么过的了自己这一关，怎么过的了妈这一关。”
军统没有站着出去的人，只有躺着出去的尸体。任务失败于我来说只有死路一条，与其被毛局长抓回去家法处置不如我自己了断来的干净。
“负罪一辈子，我才能一直记得你的好，所以还是我动手吧。”
“行，听你的，你赶紧把豆浆喝了，凉了拉肚子。”
我把帽子扣到头上，披上外套下楼，一路回想着他的话，心底深处有个声音一直在发问。面对亲弟弟是敌人的形势，你还能做好极夜这个角色吗。
可惜背后是万丈深渊，我无路可退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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